82.冬雨 (第1/3页)

    低矮老街区仿佛被遗忘在狭窄的街巷，这里的房子是没有防盗网的，窗外空荡荡的，更没有错落的建筑，紫红朝霞浸染黎明前的深蓝，菱格窗模糊成彩色区块。

    林书音眯着眼，抬手遮挡目眩的金光，腰间双臂圈得更紧，“天亮了。”

    在那个可以做回“房茵”尽情相拥的日出里，她从没想过，暴雨近在咫尺，而这场即将到来的冬雨将会浸润她的一生，潮湿经久不消。

    黑夜笼罩，预报已久的冬雨如期而至，开始是淅淅沥沥的小雨，如丝细雨倾落，不过片刻便是滂沱大雨，雨幕中红蓝闪烁，被弃用的褪色建筑被包围其中。

    冬雨有着独属于这个季节的锐利，沉默而刺骨，带着警用雨衣无法抵御的寒意，像是针扎般，一点点刺着，麻木着，渐渐失去知觉，最后在静谧中死去。

    临时搭建的勘查帐篷外撑着三把黑色大伞，庄伟良打了个寒颤，握紧伞柄。此次行动是何世祺签署的逮捕令，明令禁止使用致命性武器，以口头劝阻为主要手段，狙击手不过是做做样子，宋文柏却执意不肯进岗亭帐篷，到底是在防备什么。

    据刑侦科收到的消息，化工厂里只有黎尧和其下属，根本没有人质。

    “你实话实说，在里面的是谁？”

    李崇明先是看了看宋文柏，“庄队。”

    “我没问你。”庄伟良盯着一旁的宋文柏，李崇明未经许可私自叫ICAC的人来行动现场，就为了逼刑侦科让步，这怎么不让人生气。

    他是管不着李崇明，但他和宋文柏不一样，哪怕现在因执政理念不同而分道扬镳，可两人曾经是在刑侦科一起共事过的队员，他自认还是有资格问这个问题。

    有警员身体失温站都站不住，庄伟良不愿白白浪费时间，但又耐着性子问，“在那里面的到底是你什么人？”

    宋文柏的亲属关系简单得一目了然，除了远在首都的陈志贤，他哪还有其他家人。

    能言善辩的人罕见没话，庄伟良又看向另一侧，李崇明咳了咳扭头也不说话了，庄伟良气极似的点点头，举起警用望远镜，“行，不说是吧，我自己看。”

    高楼尽收于黑色圆框，只看得见一个背影，是个女人，庄伟良登时皱紧眉，预感愈发强烈，背对的人侧过脸，还未看清被挡住。

    宋文柏拦住庄伟良的手臂，“无论是谁，庄队都不希望有人员伤亡，在这一点上我们目标是一致的。”

    连敬称都用上了，庄伟良一把抽出手臂，“你不用说这些，行动由刑侦科全权负责，我自有决断，就算里面的人真是你的……根据规定，你也需要避嫌。”

    “我明白，也没有要干扰庄队的意思。”

    话一顿，庄伟良挑挑眉，顺着宋文柏的视线看去，无数水珠从漆黑平滑伞面上滚落，夜雨朦胧，云梯高升。

    “只是我想告诉庄队，如果此次行动真没有人有歪心思，那把枪又怎么会一直对准人质？”

    进入深夜，雨势猛烈，豆大雨珠砸着眼皮，夜视瞄准镜里景象一再放大，两道身影重迭，狙击手站在云梯上，头戴耳机，对准耳麦，“sir，现在开枪的话恐怕会误伤。”

    正等待指令时，瞄准镜里正耳语的男人抬起头，猛地对上视线，狙击手怔然，放大数倍的镜片清晰到可以看清每个细节，女人背对着，对危险一无所知，而他要保护的对象此刻缓缓抬起手。

    狙击手不可置信地离开了瞄准镜，用双眼丈量这短短的十五米距离，那人的手护住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