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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6.振衣飞石(196) (第1/3页)
衣飞石往衣尚予背后一站,习惯了身边有人的谢茂顿生孤家寡人之感。 他端坐高堂之上, 看着难得低眉顺目的衣尚予, 心中也是无趣得很。随手撂了手里攥着的长佩, 问道:“昨日长街喋血, 究竟何事?” “子孙不肖, 愧对圣君深恩,臣有罪。”衣尚予说着又要下拜。 “行了您就赶紧说吧, 朕没功夫跟这儿瞎折腾。”谢茂没好气地冲衣飞石发作,“你跟着添什么乱?还不把父亲扶起来?” 皇帝说把“父亲”扶起来,究竟是无心省略了那个“你父亲”,还是就想称呼衣尚予为“父亲”, 各人心里有数。搁往日,衣飞石必然心里甜滋滋的, 如今正为家中不省心的破事羞耻惭愧,闻言越发觉得自己当不起皇帝这份爱重。 他闷头将衣尚予扶起, 低声道:“长宁自幼受我管教,教不好,都在我身上。” 一边认错,一边跪在衣尚予身边,低头等候皇帝训斥。这是代替父亲受讯。 谢茂冲他瞪了几眼,衣飞石低着头又看不见, 只得作罢。 整个镇国公府, 有资格代替衣尚予来给皇帝跪着请罪的人, 也就只剩下襄国公了。 至于昨儿犯了事的罪魁小辈, 甚至有弑君之嫌的衣长安,都只有老实押在下处等候发落的份儿,想面圣自承罪过?——多大的面子能让皇帝亲自来听审? 衣飞石这个跪着听训斥的人根本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事,还得衣尚予来交代。 “昨日长山王府派人来家中送了两车药材,娴郡主打发人原封不动往襄国公府送。如今查实,送药材是假,送刺是真。刺就藏在药材箱子底下的夹层之中。马车出门之时,被衣长宁看出破绽,追了出去阻止,两边斗了起来,死了些人。”衣尚予说得不算明白,可也绝不算含蓄了。 襄国公府有一条通往太极殿的密道,这事儿是皇帝藏着的秘密,就算看破了也不能说破。 所以,衣尚予只说是往襄国公府送刺。单这罪名也够灭九族了,谁不知道皇帝经常在襄国公府盘桓?往襄国公府送刺,难道是去刺杀身手非凡的襄国公的?那不是找死么!必然是冲着皇帝去啊。 谢茂都惊呆了。 往襄国公府送刺?这是想杀朕? 这几个孩子莫不是脑子残废了吧?真当朕的御前侍卫都是吃素的? 谢茂满以为那边撑死了就是想杀衣长安灭口,敢情这帮脑残孩子被逼得狗急跳墙,直接不管不顾开大招了? 衣飞石倒不是很奇怪。衣长安与谢泓、谢娴密谋弑君,衣长安固然是存心自污,可谢泓、谢娴若不是深信了这个计划能成功且愿意执行这个计划,又怎么会和衣长安同流合污? 所不同的是,他从前以为衣长宁也牵扯其中,昨天闹了这一场,反倒让他心中松懈了几分。 ——至少,他教出来的孩子,没有真的想杀他的陛下。 否则,陛下面前,他如何自处? “查实了么?”谢茂问。 “涉事人等皆已处决。人证、口供,一应皆无。仅有藏匿刺的药材箱子还在。”衣尚予道。 这样要命的事情,衣尚予哪里还敢留下活口?涉事者昨天在衣家门口就被衣长宁和衣家护卫杀了个七八成,剩下几人抬回府里也是一刀一个抹了脖子。查问证供?现成的谢娴就足够了。问什么下人? 衣尚予从未想过杀人灭口遮掩此事。 皇帝已经摆明了态度要庇护衣家,若自家再动手脚欺瞒皇帝,反倒触怒皇帝,得不偿失。 “说说吧。”谢茂也认同衣尚予的处置方法,不过,他还想听一听细节。 “昨日下午申时末牌,娴郡主差遣下人回长山王府传话,称身体微恙,请王妃拨两个嬷嬷到家中,帮忙照顾衣明敏。” “今日清晨,长山王府三位嬷嬷奉命来家中照看。” “未时初,长山王府门许旋前来送礼单,一个时辰之后,装有刺的药材礼车送到。” “娴郡主命人拿了衣长宁书房私印,誊抄礼单用印之后,命长山王府送礼下人直接将刺药箱送往襄国公府。” “为取信襄国公府,娴郡主调用了家中车驾,并让家奴更换了衣家奴仆衣裳。” “此事惊动了衣长宁,匆促提剑追了出去。” 所以才有了昨日听事司下属在门口看见的那一场闹剧。 昨天在衣家长街上与衣长宁对砍的,根本就不是衣家家奴,而是长山王府送来的刺。 谢娴回家送信,上午来的三个嬷嬷,就是王妃送来的下人,王妃对此不知情,三个嬷嬷也没有任何问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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